那一轮太阳

那一轮太阳，

那一轮挂在天上像一个句号一样的太阳啊——

是它为冻结的黄河和冻结的心灵画上句号，

是它为关闭的门窗和关闭的思想画上句号，

是它为我们身上的没有光彩的颜色画上句号，

是它为我们墙上的不打粮食的标语画上句号，

是它为召唤着贫穷的上工的钟声画上句号，

是它为引导着愚昧的游行的路标画上句号，

是它为一切应该闭幕的戏画上句号，

是它为所有必须合上的书画上句号……

那一轮太阳，

那一轮种在地上像一颗种子一样的太阳啊——

是它在历史的枯树上长出树叶，

是它在岁月的荒漠上长出青枝，

是它在大片的叹息上长出歌声，

是它在成堆的问号上长出诗句，

是它在陈旧的观念上长出新闻，

是它在腐烂的记忆上长出故事，

是它长出了它以后的许许多多茁壮的日子，

是它长出了以它为序言的一部生动的历史……

那一轮太阳，

那一轮风驰电掣像一轮车轮一样的太阳啊——

是它把中国载向一个名叫新时期的大门，

让我们的谈吐充满了有力的理论；

是它把中国载向一个名叫新世纪的月台，

让我们的步伐震响起美妙的回音；

是它把中国载向一个名叫明天的书屋，

让我们在古老的书桌上创作崭新的诗文；

是它把中国载向一个名叫未来的剧场，

让我们在广阔的舞台上演出雄壮的进军……

啊，那一轮太阳啊，

那是一九七八年十二月的一轮太阳；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的一轮太阳啊，

那是悬挂在我们心灵天空上的一轮永恒的太阳！